病因不明

得想个办法娶了亚瑟柯克兰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两个男人

【皆悲】2

*花式丢人原创系列

*辣眼警报

*作者沙雕文笔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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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日子就这样细慢地流淌着,似乎翻不起任何波浪。

   父亲的早出晚归,使拉扯弟弟这件事便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虽然这个站在我面前高大却微微弓着背脊的一脸稀稀拉拉胡茬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认真告诉我,保罗是我们家的希望,是我们家延续下去的火苗,但他却从来没有要主动照看他的希望他的火苗的意思——大致原因是他并不屑于照顾教导吸溜着黄青色鼻涕的小破孩。我的父亲持着和这片土地上的其他人一样的想法,这种想法总是让我感觉十分不适,就好比赤身裸体躺进荆棘丛里再打个滚那样刺疼。我终于能将记忆里他和母亲失望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那源自我的胯下并没有和那些被我揍得哭爹叫娘的男孩子们一样的器官。

  真是叫人苦恼。

 “那些大人,简直就是恶劣的混蛋。”

 我在某日又一次看见父亲向着我叹气时,摊开了粗粝草纸订装的本子,拿着碳笔狠狠写下这句话。

  碳笔并不是几十公里外镇上兜售的那种包装精良需要五十分银币一支的碳笔,它只是村庄里自己生产的粗制滥造的货色,并不能很好地显色。我握着那只笔使劲在泛黄的草纸上反复划拉,划破了好几篇纸张,才留下了那一排显眼的歪歪扭扭的字体。用力之大,以至于当我翻过那几页再度记录我的日常感想时,都能用指心触摸到我那日的愤愤不平。

  不过整整八岁之差,我在保罗的眼里,是不是也是纸上那句潦草的“恶劣的混蛋”?

  忘记了说,保罗就是那个在父亲宣布母亲死讯时握着我手指头“咯个”乱笑的小破孩,我可爱的弟弟。

  我接过了每个家庭里教导小孩子的重担,这个担子本应由我的母亲承担,但它却狠狠地压在了我八岁的脊梁骨上。

  我时常被保罗的痛哭流涕、口水乱流、屎尿齐下弄得喘不过气来。生活用它的尿布成功地堵住了我的气管塞满了我每一个肺泡,我早早地便意识到了若我以后也有了孩子,我会是一个怎样的窘境,这使我对未来,对大人的过家家产生了极大的抵触和恐惧。当我有一天将这些都诉说于我的父亲时,他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

  “你这像什么话!”他磨着后槽牙,面露愤然和失望,“平日里你到处疯跑,不成体统地和别的男生厮混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有这种恶毒的想法!”

  “你忘记了你的母亲对你的教导了吗!?”

  “讨厌这些女儿家的任务?你要讨厌就讨厌你自己不是男的吧。”

  “……”

  我从那一刻起便发誓,我要讨厌憎恨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当然,我的弟弟保罗除外。

 

  我的保罗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把我的感情大多都毫无保留献给了他——虽然有时在看见父亲对他的差别待遇时,我的内心也会翻滚着不小的嫉妒就是了。

   但这也依然抵挡不住我对他的爱。

   从他小小的,像一只浑身沾满血迹的皱巴巴的小猴子开始,我们之间的命运便紧紧地捆绑起来。

  准确的说是他的命运紧紧地被捆绑在我的命运之上。

  在保罗会独自走路之后,我的任务明显地轻了一些。

  我可以出门的时候把他带在身后,那张翻着扎手毛边的摇篮和那堆沾满屎尿的襁褓便再也不是把我锁在家里的理由。

  保罗的腰上系着一根粗粗的麻绳,麻绳的另一头被牵在我手里,我们靠着这条绳子逛遍了村前村后。

  再大一点的时候,那条绳子变成了无用的鸡肋被我们丢到家里放置农具的角落。那时保罗已经可以在这个不大的村庄里独自找到回家的路。

 “姐姐——”

 他总是爱捏着我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唤着我,若是我没有即使搭理他,那他就会模仿每次父亲叫我名字的严肃模样,然后“莫尔林”“莫尔林”地一遍又一遍的叫我名字。

  对,没错。我的小猴子弟弟在这个世界上学到的第一个词,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而是我的名字。

  那一天我真的要高兴哭了,我总算能理解为什么邻居家的小儿子终于会说话后他们高兴了一整天的事。我也同当时的他们一样,抱着我的宝物,走遍了村庄的每一条小路,逢人就一遍又一遍说着保罗开口的第一个有意义的音就是我的名字。那时我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骄傲地赤脚走在肮脏的泥地上,露出滑稽搞笑的屁股。

“我说莫尔林。”

  叫住我的是村庄里一个油腻猥琐的胖子大叔,他浑浊的双目又窄又长,嵌在堆满横肉的脸上,活像是一坨肥肉上裂开了两条缝一样。

  他看着我,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意。

“你说你妈一死,你就充当着妈妈的角色来照顾他,那你是不是也是和你爸爸有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放下保罗,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向这个常年脸上出油反光都能把人闪瞎的胖子扔过去。

“狗娘养的!”我大声咒骂着,“你才和你老娘睡过!”

  然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着保罗拔腿开跑。

 

  渐渐地保罗长大了,不再需要我惹事逃跑时把他抱起来。我教他识字,教他各种我在大人那里学来的脏话,教他辨认哪种蘑菇有毒哪种才可以食用。他很聪明,学的很快,

“他妈的莫尔林。”

  可是有一点让我苦恼的是,保罗会用我教给他的脏话为我的名字加上各种各样的奇怪前缀。

  于是每次他这样一说,我就会扬起一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到他没长几根头发的脑袋上,然后这个小家伙就会咧开缺牙齿的嘴“嘻嘻嘻”地漏风笑起来。

  我以为这个烦恼会困扰我很久很久,毕竟小孩子的学习能力太强而且不易改正。

  但是当我十三岁那年,关于保罗的所有问题全部被钉在了一口薄薄的棺材里,然后长眠于老鼠蠕虫活跃的阴暗地底。

  保罗五岁时,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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